夜深了,客厅的灯还亮着。我坐在沙发边缘,膝盖上摊着本旧相册。照片里穿婚纱的姑娘笑得像朵栀子花,而此刻我盯着丈夫西装袖口的香水味,突然觉得那笑容陌生得像隔着玻璃。
妻子用这招反将出轨丈夫,让他跪求复合
"你回来啦。"他站在玄关,西装皱得像揉过的废纸。我听见自己说这句话时,茶壶正往玻璃杯里倒水,水柱在寂静里发出很响的"哗啦"声。
他想解释。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,右手摸向左胸口袋——那里本该有张全家福,现在空着。我提前把相框收起来了,连同那束枯萎的玫瑰,都锁进了储物柜最底层。
"要不要喝点什么?"我往茶几摆上两块饼干,瓷碟磕在玻璃面的声响清脆得像冰裂。他愣了愣,突然蹲下来给沙发边的拖鞋系带子。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儿子三岁时学系鞋带的模样,那天他非要把蝴蝶结打成死结,哭着说"这样就不会松开了"。
冰箱里冻着半碗皮冻,我拿勺子搅了搅。油星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,像极了他手机里那张暧昧照片的滤镜。"你爱喝的杏仁露。"我往他面前的玻璃杯里倒,液体漫过杯沿时,他猛地伸手去扶,袖口蹭到了我的手背。
那触碰让我想起婚礼那天,他的手也是这样突然碰到我的裙摆。当时他耳尖通红,我笑着把珍珠项链又往里扣了扣。此刻我盯着他腕表反光,突然发现表盘裂了道细纹——是摔过的痕迹。
"你最近睡得不好。"我往他茶杯里添了块冰糖,声音轻得像在说天气。他猛地抬头,瞳孔里映着天花板的裂纹。那条细缝是去年暴雨季留下的,当时他冒雨回来修屋顶,湿透的衬衫贴在背上,我给他擦头发时他说"家要有家的样子"。
电视柜上的电子钟跳成02:47,我起身关掉主卧的灯。黑暗漫过走廊时,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他跟着我,影子被拉得很长,像小时候追着我放的那只断线风筝。
"我...我错了。"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像被月光冻住的溪流。我继续往前走,钥匙串上的小熊挂件叮当作响——那是儿子用压岁钱买的,他说这样妈妈回家的声音就特别好听。
储物柜第三格的锁"咔嗒"弹开,全家福滑落进他怀里。照片背面还粘着去年春节的糖霜,我看见他指尖发抖。枯萎的玫瑰躺在相框旁边,花瓣蜷曲如婴儿的拳头。
"你闻。"我把玫瑰递过去,腐坏的甜香混着记忆里的花店气息。他突然跪下来,额头抵着我的鞋尖。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,在他肩上切出明暗交错的伤痕。"你给的从来不是玫瑰,是整个春天。"
我蹲下身,发现他西装内袋露出一角诊断书。阿尔茨海默症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白,像我们结婚时他忘记系的第二颗纽扣。原来有些错,不是出轨,是忘了把爱说成动词。
此刻冰箱发出轻微的嗡鸣,像在给沉默的复仇打节拍。我轻轻摘下他腕表,把裂痕朝向自己。"修好它,"表带扣环咔嗒合拢,"这次别摔碎承诺。"